是真的。他是应该实话实说，还是要做出不同的判断。
苏瑶立时便明白过来，这个步摇应该是真品无疑了，可是这种时候，自己还是要保全了脸面要紧。
于是她跟牛掌柜点头，牛掌柜再看了那步摇两眼，在众人的期待中，缓缓开口，“这支步摇并非古楠大师的作品。”
“轰”众人纷纷起哄，不明白两个品鉴高手的掌柜，为何会一个坚称是真的，而另一个则是否定。
萧砚临也有了些疑惑，他伸手接过关肆月的步摇，在阳光下翻看着各处的细节。
然后沉声问道，“牛掌柜先说一下，它为何是赝品？”
牛掌柜不愧是珍宝阁的掌柜，对于珍品的品鉴、鉴赏能力还是被大众所认可的，他没有一点儿心虚的回答道，
“回三殿下，这支步摇虽做工精细，玲珑剔透，但是整体造型偏大，与古楠大师一贯坚持的小巧轻便相背离，应是后世高手冒充古楠大师的作品。”
他的话，立时便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存世的三件古楠大师遗作，皆是以小巧精致著称，这支步摇虽然不显笨拙，但确实是有些大了。
“哦，那么，孙掌柜又为何说，这支步摇是真的呢？”
萧砚临目光转向锦绣阁的孙掌柜，对方似是有些不解的看向牛掌柜，不明白他为何会看错。
因为，但凡有些鉴赏能力的人，都能够看到这支步摇的精巧之处，而他却视而不见。
“回三殿下，这只步摇不但是古楠大师的作品，还是他最为满意的作品，请殿下细看步摇的柄部，是否有一处由碎玉镶嵌而成的“楠”字？”
萧砚临拿起步摇，翻了过来，在一个非常隐秘的位置，真的看到一处整体如绿豆般大小的“楠”字。
即便是如此，那字却清晰异常，碎玉更是比小米还要小上许多。
“古楠大师对于他自己做的首饰，都会由自己的评级，一级为普通级，二级为优品，三级为特品，西级为珍品，五级则为传世佳作。”
“而这支步摇正是古楠大师唯一的一个五级传世佳品。”
孙掌柜侃侃而谈，看到众人不解，他又接着解释，
“那个由碎玉镶嵌的“楠”字，是否大多为白色玉石，其中只有五颗是由绿色翡翠点缀？”
萧砚临立刻点了点头，“没错，果然如孙掌柜所说，你的意思是，有几颗翡翠便是几品吗？”
孙掌柜还没有回答，下面己经有信息广的，开始议论起来。
“对对，这个我也听说过，宫里那个点翠碧玺戒据说是三品的。”
“哦，若这个真的是五品，那可真是稀有珍品了。”
“谁说不是呢，远看就己经觉出不同寻常了。”
孙掌柜接着不得不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这种碎玉镶嵌，尤其是如此小的碎玉镶嵌技术，乃是古楠大师首创，又没有流传于世，后世也有以胶水粘贴的，但是殿下细看，这支步摇可是用的胶水吗？”
萧砚临似乎是担心自己不够专业，又交给了六弟萧云峥来确认。
“确实乃是镶嵌，且工艺实在高超，如此小的字上镶嵌竟也能够做到如此精细，属实难得。”
萧云峥反复确认之后，不得不由衷的感叹。
牛掌柜看到孙掌柜如此说，不得不站出来再次反驳。
“即便是如此，也不能说明这支步摇就是古楠大师所做，说不定是后世匠人仿作，也未可知，更何况这支步摇形体太大，与他的其他作品风格格格不入。”
孙掌柜冷哼一声，出言讽刺，“孙某还真的没有想到，珍宝阁牛掌柜竟然如此有眼无珠，如此眼力竟然也敢开什么拍卖会？”
“拍卖会上，据说发现一个赝品，你珍宝阁要十倍赔偿，这怕不是要赔惨了。”
牛掌柜也心虚，听了孙掌柜的话，一时也不敢再做反驳，怕他说出更难听的话，影响了珍宝阁的名誉。
而叶念薇听了这句话，则是悄悄地跟芳若说，“记得多给孙掌柜三百两银子做为这次鉴赏的辛苦费。”
芳若连连点头，唇角也带了一丝上挑。
孙掌柜不再看牛掌柜，而是继续给萧砚临和众人解释道，“这支步摇虽然较其他作品形体确实有些大，但是这却是因为大师用了整体镂空的手法，虽然形体大，但是重量却是与一只戒指差不多。”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惊呼和议论，六皇子萧云峥也在此时开口确认道，“确实如此，不但叶子就连花瓣都是全镂空的，重量确实不似一般步摇。”
这一下，牛掌柜就被放在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他本就是硬着头皮说出否定的话，现在也就只能拿眼偷偷的去看苏瑶。
可惜，此时的苏瑶也己经六神无主，灵光一闪，她似是想起什么一般，这才说道，
“我曾在叶侧妃的嫁妆中看到过这支步摇，她说乃是古楠大师后人所赠，那支才是真品，薇儿，快，你来说。”
她想让叶念薇说出否定的话，古楠大师所有首饰一个样式只做一个，若真的在叶念薇这里，关肆月手中的肯定就是假的。
只是可惜，被叫上前的叶念薇脸上都是难看的神色，她抿了抿嘴唇，依旧没有说出话来。
苏瑶有些着急，商女就是商女，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这就不敢说话了。
“薇儿，你倒是快说啊，那支步摇是不是赝品？”
叶念薇面色惊慌，看到众人齐齐看向自己的目光，她不得不施了一礼后，跟苏瑶说道，
“瑶姐姐，这支步摇，正是薇儿嫁妆里的那支。”
“轰”这次不光是众人的议论声响起，苏瑶的脑海里也是一阵巨响，胸口一阵腥甜，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呵，苏小姐素来有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呼，却原来也有如此无知的时候。”
“是啊，丞相的生辰宴，这下可是真的破费了。”
“哈哈，那可是三千两金子啊，这下估计丞相府也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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