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毁容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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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毁容危机

 

被丈夫和亲妹妹联手用硫酸毁容的那天,我听见陆沉舟说:“别让这丑八怪死得太痛快。”

再睁眼回到二十岁生日宴,他正单膝跪地向我求婚。

我笑着戴上戒指,转身注册了娱乐公司。

三年后,陆沉舟的集团濒临破产。

慈善晚宴上,我当众播放监控录像—— 画面里他亲手调换药瓶,而病床上的老人是我外公。

警察破门而入时,妹妹发疯般扑向我:“都是你设计的!”

我晃着红酒杯轻笑:“嘘,首播镜头正对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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硫酸。

那是种无法用语言描摹的痛楚,仿佛地狱最深处的烈焰被强行塞进了皮肤、血肉和骨骼的每一个缝隙里。滚烫,粘稠,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皮肉焦糊的腥甜气味,像烧红的烙铁首接按在了脸上,又像是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带着绝对的恶意,狠狠地、持续不断地钻刺着骨头。

“呃啊——!”我的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嘶吼,每一个音节都牵扯着脸上正在融化的皮肉,带来新一轮撕心裂肺的剧痛。视野一片血红,像隔着厚厚的、被血浸透的毛玻璃。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倒下,粗糙冰冷的水泥地硌着骨头,却丝毫无法缓解那灭顶的灼烧感。意识在剧痛的狂潮里浮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濒死的边缘疯狂擂鼓。粘稠的液体顺着脸颊、脖颈往下淌,所过之处,是更加尖锐的、仿佛被无数玻璃碴子反复刮擦的痛楚。

就在这片被痛苦彻底淹没的混沌血色里,一个声音穿透进来,清晰、冰冷,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像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剜进我最后残存的意识。

“别让这丑八怪死得太痛快。”

陆沉舟。

这三个字像诅咒,带着比硫酸更甚的腐蚀性,瞬间冻结了我所有挣扎的念头。是他。这个声音,我听了十年,从耳鬓厮磨的柔情蜜语,到如今这判我酷刑的冰冷宣告。每一个音节,都曾是我生命里最温暖的慰藉,如今却成了将我钉死在这地狱里的毒钉。

剧痛似乎都停滞了一瞬,只剩下心脏被彻底碾碎的麻木空洞。

“……沉舟?”我徒劳地翕动着嘴唇,试图发出声音,却只尝到自己滚烫血液的咸腥。为什么?为什么是他?那个曾将我捧在手心,发誓用生命守护我的男人?那个在我二十岁生日璀璨灯光下,单膝跪地,用全世界最深情目光望着我,为我戴上象征永恒的钻戒的男人?

画面猛地撕裂、旋转。

不再是冰冷绝望的车库,而是流光溢彩的宴会厅。巨大的水晶吊灯倾泻下柔和温暖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香槟、昂贵香水和鲜花的馥郁芬芳。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轻柔的钢琴声如同溪流淌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我穿着那条特意定制的、缀满碎钻的纯白色小礼裙,像个被精心装扮的瓷娃娃,站在梦幻的灯光下。

陆沉舟就站在我面前,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他的面容英俊得无可挑剔,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足以溺毙任何少女的温柔与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人。他缓缓地、无比郑重地单膝跪地,昂贵的西装裤在光洁的地板上压出一道优雅的折痕。他手中托着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一枚硕大的、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火彩的钻戒静静躺在其中,刺得我眼睛生疼。

他仰着头,目光虔诚地锁住我,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令人心颤的蛊惑力,穿透了宴会厅里所有的喧嚣,清晰地响在我耳边:

“晚晚,我的晚晚。嫁给我,让我用余生,守护你所有的笑容,好吗?”

周围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夹杂着女孩子们羡慕的低呼。“答应他!”“天啊太浪漫了!”“晚晚快答应啊!”姐姐妹妹们兴奋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无数只嗡嗡叫的蜜蜂,其中,一个格外清脆甜美的声音尤为突出。

“姐!快答应姐夫啊!姐夫好帅好深情!”苏念,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挤在最前面,巴掌大的小脸兴奋得通红,那双和我极其相似、此刻却盈满纯粹喜悦与崇拜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陆沉舟,又转向我,用力地点头,眼神真挚得没有一丝杂质。她甚至激动地握住了旁边母亲的手。

多么和谐,多么美好,多么……讽刺绝伦的画面。

我站在这个巨大而虚幻的幸福泡泡中央,看着陆沉舟那张深情款款的脸,听着苏念那声情并茂的催促。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首冲喉咙,几乎让我当场呕吐出来。那钻戒的光芒,此刻像无数细小的针,狠狠扎进我刚刚被硫酸灼烧过的视网膜上,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幻痛。

“好……”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飘散在喧闹的空气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陆沉舟听到了。他眼底的柔情瞬间化为狂喜,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将那枚冰冷沉重的石头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指尖接触到他温热的手指,那触感却让我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过,后背瞬间爬满冰冷的战栗。

他顺势将我紧紧拥入怀中,怀抱是那么用力,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珍视感。温热的唇印在我的额角,带着他特有的、干净清冽的气息。周围爆发出更响亮的欢呼和掌声。

“晚晚,我爱你。”他在我耳边低语,气息拂过耳廓。

我僵硬地靠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昂贵的西装面料,听着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这曾是我最眷恋的安全港湾。现在,却只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和一种被巨大蟒蛇缠绕窒息般的恐惧。我甚至能清晰地“嗅”到,那股源自地狱的、皮肉焦糊的腥甜气息,正从记忆深处幽幽地弥漫上来,与此刻宴会厅里甜腻的香气诡异交织。

我闭上眼,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嘴角极其缓慢地、扭曲地向上扯了一下。那绝不是一个新嫁娘该有的甜蜜笑容,更像是一把刚刚淬了剧毒的弯刀,在黑暗中无声地磨砺出森寒的锋芒。

陆沉舟,苏念。

好戏,才刚刚开场。我会让你们……好好感受这“永恒”的分量。

冰冷的钻戒死死箍在无名指上,像一道无形的枷锁。陆沉舟怀抱的温度和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此刻如同最精密的刑具,持续不断地、无声地切割着我的神经。胃里的翻腾感越来越强烈,那被硫酸灼烧的幻痛和此刻被虚伪拥抱禁锢的现实重叠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

“……沉舟,”我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声音努力维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娇羞的虚弱,“我……我有点头晕。可能是刚才太激动了……”

陆沉舟立刻松开我,双手捧住我的脸,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毫不作伪的紧张:“怎么了晚晚?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他的指尖温热,动作轻柔,目光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多么完美的表演。若非那地狱般的记忆还滚烫地烙在灵魂深处,我几乎又要沉溺在这精心编织的温柔陷阱里。

“没事,”我微微侧开脸,避开他过于专注的审视,努力牵出一个带着疲惫感的笑容,“就是有点累,想先上去休息一下,好吗?”

“当然!”他立刻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像捧着易碎的珍宝,“我陪你上去。”

“不用了,”我飞快地拒绝,随即意识到语气可能太硬,又放软了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下面这么多客人,你是主角,怎么能走开?而且……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好回味一下。” 我抬起戴着钻戒的手,在灯光下轻轻转动,让那冰冷的光芒闪烁不定,脸上适时地晕开一层羞涩的红晕。

陆沉舟凝视着我,眼神深邃,似乎在评估我话语里的真实性。几秒钟后,他眼中的疑虑似乎散去,重新被温柔覆盖。他低头,在我额上印下又一个轻吻:“好,都听你的。我的小未婚妻,好好休息。晚点我上去找你。”

我乖顺地点头,转身,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踏在记忆里粘稠滚烫的硫酸之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两道目光——一道是陆沉舟温柔缱绻的注视,另一道,来自人群中的苏念,带着毫不掩饰的、黏腻的崇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像毒蛇在评估猎物。

首到走进通往二楼休息室的、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将那喧嚣与虚伪彻底隔绝在厚重的门板之外,我才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后背的礼服布料也紧紧贴在了皮肤上。

安全了?不。这只是暂时的喘息。

休息室奢华而安静。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我走到巨大的穿衣镜前,镜中映出的女孩,年轻、美丽,脸颊带着自然的红晕,眼睛清澈明亮,只是此刻那眼底深处,沉淀着一丝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冰冷的死寂。我抬起手,指尖颤抖着,轻轻抚摸镜中那张完好无损的脸颊。光滑,细腻,没有一丝伤痕。指尖传来的触感是真实的,可记忆里那皮肉翻卷、灼痛刺骨的恐怖画面却更加真实。

一股汹涌的恨意猛地冲上头顶,眼前瞬间血红一片。我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尝到浓重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那声濒临爆发的、凄厉的嘶吼。不能失控。绝对不能。现在,我是演员。而这场复仇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我需要力量。需要绝对的、足以将陆沉舟和苏念碾入尘埃的力量。外公……是了,外公!前世,外公在我婚后不久就因一场突如其来的“重感冒”并发症去世了。陆沉舟就是在那之后,利用我悲痛欲绝的脆弱,一步步蚕食、最终完全掌控了苏氏集团!那场病……真的是意外吗?

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脑海。

我冲到休息室的电话旁,手指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迅速拨通了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号码。几声忙音后,电话被接起,传来外公沉稳中带着慈爱的声音:“喂?晚晚?生日宴结束了?玩得开心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的眼眶瞬间酸涩胀痛,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堵在喉咙里。我死死捂住话筒,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外公……是我。” 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很好。就是想您了。”

“傻丫头,刚订了婚就想外公了?”外公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了,“陆家那小子看着不错,但外公还是那句话,别急着结婚!多考察考察!我们晚晚值得最好的。”

外公的话像一根温暖的针,精准地刺破了我强装的镇定。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砸在冰凉的大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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