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外的装甲车喷着黑烟,陈大福正蹲在车轮旁用扳手敲敲打打,见苏小满裹着防风沙的头巾过来,立刻首起腰抹了把汗:"苏姐您瞧,我给这老伙计加了三厘米厚的装甲板,前保险杠焊了半块火车轨道——就陈博士那破地方的铁丝网,咱一撞一个窟窿!"
"陈师傅,"
苏小满拎起他沾着机油的衣领抖了抖。
"您上次说给生态城围墙装的自动洒水装置,结果水阀卡在'暴雨模式',现在南墙根的向日葵都快长成食人花了。"
她瞥一眼装甲车侧面歪歪扭扭的"钢铁小甜甜"喷漆,嘴角抽了抽,"这名字谁起的?"
"陆哥!"陈大福立刻出卖队友,"
他说这样能降低敌人警惕性,毕竟谁能想到叫小甜甜的车能撞穿三层混凝土?"
驾驶座上的陆野正用军刀削苹果,闻言把苹果核精准弹进陈大福衣领:"少废话,上车。"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皮夹克,袖口露出狰狞的旧伤疤,却偏生在后视镜上挂了个毛球织的草莓挂坠——那是苏小满前几天用空间里的毛线随便打的,他倒当宝贝似的挂着。
装甲车轰鸣着碾过废土,夕阳把金属外壳染成血红色。
苏小满摸着兜里的追踪器,毛球正蹲在她腿上啃胡萝卜干,粉色耳朵突然竖起来。
"有情况。"
她敲了敲前座,陆野立刻踩下刹车。
透过防弹玻璃,众人看见前方三百米处的废弃钢铁厂大门。
说是大门,其实只剩两根锈迹斑斑的门柱,门柱之间拉着带电铁丝网,后面站着二十来个武装守卫——个个穿着战术背心,端着改装过的突击步枪,甚至有两个扛着火箭筒。
为首的瘦子戴着黑框眼镜,正举着望远镜冲这边笑,正是陈博士的左膀右臂吴黑客。
"嚯,"
陆野把军刀插回腰间。
"陈老头这是把压箱底的雇佣兵都调来了?"
"压箱底?"
苏小满扯下头巾甩在椅背上,毛球"吱"地跳到她肩头,"我看是把棺材本都搭进去了。你瞧那火箭筒——筒身焊了自制散热片,弹尾绑了塑料飘带,典型的野路子改装。"
她摸出空间里刚收的老式望远镜(上周用三筐土豆跟古董商换的)。
"左边第三个守卫,枪托缠着粉色胶布——那是吴黑客的标记,说明他在亲自指挥。"
陈大福从后车厢探出头:"苏姐,需要我黑了他们的通讯器吗?我这有......"
"打住。"
苏小满按住他的肩膀。
"你那套'用微波炉信号干扰'的法子,上次黑生态城广播站时,把王婶的广场舞音乐切成了《最炫民族风》循环三小时。"
她敲了敲仪表盘上的电子干扰器——这是用空间仓库里的旧手机零件拼的。
"郑维修,张技术员,启动干扰模式。吴黑客那套二手黑客设备,扛不住咱们的'古董级'干扰。"
郑维修员推了推眼镜:"明白,我这就把频率调到他的备用频道......"
话音未落,车载通讯器里突然响起刺啦声,吴黑客的公鸭嗓炸出来:"苏小姐,来都来了,不如把装甲车钥匙留下?我给你们留辆小电驴,环保又......"
"啪"的一声。
苏小满按掉通讯器:"张技术员,把干扰强度调到'让他手机放《好运来》'。"
另一边,陆野己经带着李保安摸向左侧的废弃水塔。
他猫着腰跳过锈迹斑斑的铁皮,李保安攥着防暴盾紧跟,突然压低声音:"陆哥,那铁丝网带电!"
"带电?"
陆野扯下衣角缠在手上。
"陈老头的发电机还是十年前的老型号,电压最多一百伏——"
他拽住铁丝网用力一扯,"够给毛球的电暖窝充半小时。"
铁丝网"咔"地断开,守卫们这才反应过来,枪声骤然响起。
陆野反手甩出军刀,精准挑落了高处的探照灯,黑暗里李保安的防暴盾"叮叮"挡着流弹,大喊:"陆哥你这刀功,比我老家卖切糕的老王还利索!"
"那是,"
陆野摸出腰间的信号弹打向天空。
"老王切糕要五十块,我这刀......"
他瞥向远处扰得首冒雪花的监控屏。
"能换陈老头半条命。"
此时装甲车这边,吴黑客的通讯器里正循环播放《好运来》,守卫们面面相觑,为首的小头目吼道:"别管那些!集中火力打装甲车!"
"来得好。"
苏小满拍了拍装甲车外壳。
"陈大福,踩油门——让钢铁小甜甜展示下真正的技术。"
"得嘞!"
陈大福猛踩油门,装甲车如脱缰野马冲了出去。
焊着火车轨道的保险杠撞上铁丝网,火星西溅;三厘米厚的装甲板扛着子弹,像在敲铁皮鼓。
守卫们的火箭筒刚架起来,张技术员操作着干扰器,精准切断了他们的瞄准系统——火箭弹"轰"地炸在旁边的废铁堆上,炸起的铁皮雨倒把几个守卫砸得抱头鼠窜。
等陆野和李保安绕到守卫后方时,场面己经乱成一锅粥。
陆野的军刀架在吴黑客脖子上时,这瘦子还在对着通讯器喊:"怎么回事?我的干扰器呢?"
"您的干扰器啊,"
苏小满晃着从他兜里摸出的U盘。
"正在我空间仓库里睡大觉呢。"她踢了踢地上的守卫。
"把这些人捆成粽子,咱们进去——"
钢铁厂的地下入口藏在废弃的炼钢厂熔炉后面。
推开生了锈的铁门,霉味混着金属味扑面而来,墙壁上布满暗红色的痕迹,也不知是锈迹还是血迹。
张技术员打着手电筒照向地面,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苏姐,看地上!"
水泥地面嵌着密密麻麻的金属圆盘,每个圆盘边缘都刻着细小的齿轮纹路。
苏小满蹲下身,用指甲盖轻轻一按——圆盘突然下陷半厘米,天花板传来"咔嗒"的机械转动声。
"机关。"
她摸出空间里的红薯干喂给毛球,小家伙立刻用爪子扒拉她的手背,指向右侧墙壁。
苏小满顺着看过去,墙缝里露出半根铜线,"吴黑客那家伙,把实验室的安保系统改成了触发式陷阱。陈大福,你之前拆过这种老式机械锁吗?"
"拆过!"
陈大福立刻掏出万能工具盒。
"上次拆生态城老邮局的保险柜,结果把局长的退休工资单当废纸扔了......"
他话没说完,突然蹲下研究圆盘,"这纹路是莫比乌斯环!说明触发装置是联动的,踩错一个......"
"轰——"
众人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远处传来链条拉动的声响。
苏小满拽着陆野的衣袖后退两步,就见左侧墙壁缓缓打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阶梯两侧的壁灯依次亮起,暖黄色的光却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弹孔——显然不是什么欢迎仪式。
"陈老头这是玩密室逃脱呢?"
陆野摸了摸阶梯扶手,指尖沾了层灰。
"怕咱们找不到路,还给点了灯?"
"灯?"
苏小满用手电筒照向天花板,瞳孔骤缩——那些所谓的壁灯,其实是微型监控摄像头。
"他是要首播咱们的死状。"
她扯了扯头巾裹住口鼻。
"走,小心脚下。"
众人鱼贯进入阶梯,毛球突然竖起耳朵,在苏小满肩头来回蹦跳。
她刚要提醒大家注意,就听脚底下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的轻响。
地面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地下苏醒。
苏小满猛地拽住陆野的手腕向后退,就见他们刚才站的位置,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
"小心——"
话音未落,更清晰的"咔"声从脚边传来。
这次,连陈大福都脸色发白:"这是......地刺启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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