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苏丹确实战火纷飞,我刚来就看到一名战地记者手臂中弹。
我紧急拿出医疗箱为他包着,他问我:“你是医生?”
我嗯了一声。
“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做医生,国内不是更舒服吗?”
“我坐过牢,被吊销了执照,当不了医生。”
男人哦了一声,然后伸出手:“你好,我叫顾凛。”
“我叫祝宁,别说我,你呢,怎么想着来非洲拍照了。”
他没说话,只打开相机分享他拍到的照片。
“这个叫宁丽,我给了她一根棒棒糖,她从来没吃过。”
我看着照片上拿着棒棒糖不知所措,但又笑的欢甜的样子,忍不住感叹。
“真可爱。”
顾凛点了点头:“可惜她棒棒糖还没在她嘴里化完,一颗炸弹就落在她脚边。”
他说着,然后自然地滑到了下一张。
我按住他的手,忍不住问:“你不伤心吗?不震惊吗?”
他摇了摇头,看向我缠满纱布的右手,说:“在这里呆久了就不会了。”
翻完照片,他长长伸了个懒腰。
“在国内可拍不到这些惊心动魄的照片,我喜欢这里。”
事实证明他说的没错,来这里小半年,我亲眼目睹了无数次死亡。
有没有坐过牢,是否被父母爱着,或者被最爱的人背叛,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
这里的一切危险又迷人,也包括面前这个把弄摄像机的男人。
我很佩服顾凛,他的眼里从来没有恐惧。
时间一眨而过,又是三个月,忽然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祝宁,你的执照恢复了,愿意回来吗?”
我正欲开口,远处爆炸声就响起。
匆匆挂断电话,这件事没有在我心底停留多久,这里太多事了。
不久后,我搀扶着伤员回到基地,却看到那里堆满了医疗器械。
无数个灰扑扑里站了个精致无比的男人。
我淡淡扫了一眼,便推开他:“先生,别挡道。”
怀子默一愣,直到我走出三米远才反应过来。
他追上来,接过我手里的伤员,轻声说:“这种活我来干吧,你去休息。”
我眉心一皱,冷声呵斥:“怀子默,专业的事请交给专业的人做。”
旁边曾经的前同事忍不住感叹:“祝医生哪怕进去了七年还是这么敬业啊,要不是因为坐牢,她现在早就升院长了吧。”
怀子默眼里闪过抽痛,他转头盯着我的表情,却看到我压根不在意。
只是低头为伤员缠着绷带,又温柔的问他:“疼不疼。”
他想起自己做完肾脏移植手术,祝宁捂着肚子趴在床头,紧紧握着他的手。
也说着这句:“疼不疼。”
可明明,最疼的是她。
清创结束,我抬起头对上了怀子墨通红的眼眶。
他急忙转身,冲着天眨了眨眼睛,想把眼泪都吞回去。
我看着他一系列操作,皱起眉头:“怀子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来?又为什么摆出这种可怜巴巴的姿态?
怀子默垂下眼眸:“我是来道歉的。”
他跟我说了很多,说知道肾是我捐的,说监狱里的照顾是祝灵安排的
我递过去一瓶水,他眼里瞬间涌起了星光。
“怀子默,你也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对不起我的事啊,都解释到口干舌燥了。”
怀子默眼里的光顿时散了,他支支吾吾的说:
“我我是被欺骗的这并非我本意。”
我笑了笑:“怀子默,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被骗到,更何况你还是百里挑一的商业奇才。”
“你会被骗,也是因为不相信我罢了,这就是你对这段感情最大的错。”
怀子默忍不住解释:“可是”
我冷冷看向他:“怀子默,难道你想和我父母一样吗?”
一样只会推卸责任,一样只把清白留给自己,把罪孽扔到别人身上。
怀子默闭了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嘴里的父母是什么样。
恋爱的那五年,那无数个我向他哭诉的日夜,他都懂。
那时候我们都没想到,怀子默最后会站在父母那边,一次一次伤害我。
怀子默松开握紧我的手,哽了哽喉咙。
“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你可以原谅我吗,我真的没有办法失去你”
不等我回应,远处响起剧烈的爆炸声,我急忙推开他拎起药箱冲了出去。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轰炸已经结束了,场面一片狼藉。
怀子默顿住脚步,捂紧了鼻子不愿靠近。
我清理着现场,忽然在一棵树下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顾凛把四五个孩子护在身下,而他背上插满了无数碎片。
“顾凛,顾凛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急切失态的样子吸引了怀子默的注意力,他呆呆看着这一幕。
旁边随行医护叹了口气:“哎,真是对苦命鸳鸯,前些日子祝医生才抢救过来,现在他又”
怀子默转头逼问说话人:“他们?他们在一起了?”
医护人员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对着怀子默点了点头,还说:
“我从没见过他们这种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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