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深处，时间仿佛被那肆虐的灰败死气与混乱魔纹彻底冻结、揉碎。空间扭曲成怪诞的模样，光线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湮灭的嗤嗤声和能量对撞的沉闷轰鸣，如同濒死巨兽的喘息。
刘震霆嘴角那抹淡金帝血显得刺眼无比。他死死盯着风暴中心形态剧变的刘懿，帝眸深处，那曾照耀诸天的金色神光，此刻剧烈地明灭闪烁，如同风中残烛，映照出前所未有的惊悸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沉痛。帝源九龙被强行冲破的瞬间反噬，不仅伤了他的帝躯，更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懿儿……入魔了？
不！这甚至比入魔更可怕！那正在刘懿体内疯狂凝聚的，是一种更为本源、更为纯粹的毁灭意志！带着混沌的混乱特性，如同宇宙终焉时吹响的号角！这绝非任何己知的魔功所能造就！
就在刘震霆帝心沉入谷底，甚至本能地开始凝聚更强帝力，准备进行最坏打算的终极镇压时——
【叮！检测到宿主意识濒临溃散边缘！强制执行‘反派保命三板斧’预案！】
【第一板斧：紧急精神刺激——宿主！醒醒！别睡！你老弟刘霄的仙胎营养液账单还没付！老爹快破产了！想想以后反派出行没排场，连个拉车的凶兽都租不起，多丢份儿啊！支棱起来！】
【第二板斧：痛觉屏蔽MAX超载（临时）——虽然阉割版是假一赔十的坑，但统子我拼了！燃烧本系统核心代码，给宿主续上三秒真男人时间！三！二！一！冲啊！】
【第三板斧：被动技能‘祸害遗千年’光环强制启动！效果：在彻底咽气前，总能吊住那么一丝丝！反派专属，童叟无欺！】
系统那带着破锣嗓子和歇斯底里味道的电子音，如同三桶冰水混合物，狠狠浇在刘懿那即将被无尽痛苦和毁灭欲望彻底吞噬的意识残火上！
“霄…霄儿的…账单…” 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丝微弱电流。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极其短暂、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地拂过他近乎燃烧殆尽的意识核心。就像沙漠里快渴死的人，舌尖突然碰到了一滴微不足道的露水。
就是这一滴“露水”，让刘懿那沉沦在毁灭深渊边缘的意识，猛地抓住了一丝锚点！
“呃…咳咳咳…” 刘懿弓起的身体剧烈地呛咳起来，喷出的不再是污血，而是大片大片的灰黑色气雾。他那双被灰气和暗金魔纹覆盖、几乎看不出眼白的眸子，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瞳孔深处，属于“刘懿”的那一点微弱神采，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剧烈摇曳，却顽强地没有熄灭。
【宿主！宿主你醒了！苍天有眼啊！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噶！快！快收敛那寂灭之力！再浪下去咱爷仨真得去天桥底下卖艺还债了！】系统激动得电子音都带上了哭腔，【想想你老弟！想想破产的老爹！想想反派的美好未来！稳住！我们能赢！】
“收…收敛…” 刘懿的意识像是生锈的齿轮，无比滞涩地转动着。他“内视”着自己这具破败不堪的身体——经脉像是被野牛群践踏过的烂泥路，勉强被金色的帝源粘合着；骨骼闪烁着一种不祥的暗金灰色，布满细微的魔纹；新生的肌肉纤维则散发着冰冷的灰光，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贪婪地汲取着周围空气中稀薄的灵气，甚至…是那逸散的帝尊本源余晖！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掠夺冲动，不受控制地滋生。
这感觉…就像自己变成了一个会走路的人形黑洞，还是个随时会炸的那种！真就应了那句老话，开局一个碗，装备全靠捡，捡的还是炸药包！
更要命的是，眉心那个灰色漩涡，虽然转速慢了下来，不再疯狂喷吐死气，但它依旧存在，像一个冰冷的第三只眼，源源不断地向全身输送着那种终结万物的冰冷能量，并与那暗金魔纹纠缠在一起。而老爹那浩瀚的帝尊本源，正被系统强行引导着，以一种更精细、更霸道的方式，与这两股力量进行着惨烈的拉锯战，疯狂地修复、改造、重塑着他这具“破烂”。
剧痛并未消失，只是从“千刀万剐VIP”暂时降级成了“钝刀子割肉PLUS”。每一次帝源修复带来的生机，都伴随着寂灭本能的撕裂感和那混沌魔纹阴冷的侵蚀，以及身体对力量本能的贪婪渴求。这感觉，酸爽得让他只想原地升天，顺便给系统点个差评。
“统子…这…反派…开局…也太…硬核了…” 刘懿的意念虚弱得像蚊子哼哼，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后怕，“…我感觉…自己…像个…装满了…炸药…的…炮仗…一点就炸…”
【硬核？宿主你这叫天胡开局懂不懂！】系统立刻开启了忽悠模式，电子音充满了恨铁不成钢，【寂灭本源打底！混沌魔祖烙印当添加剂！帝尊本源重塑金身！这配置，起点男主看了都得流下羡慕嫉妒恨的泪水！虽然过程是‘亿’点点刺激，但结果绝对超值！想想以后，挥手间星辰寂灭，瞪谁谁怀孕…呃，是瞪谁谁化灰！那排面！那气场！妥妥的终极大BOSS模板！这点小痛小痒，就当是充值未来无敌的VIP年费了！格局！格局要打开啊宿主！你要相信，所有打不死你的，都会让你变得更欠揍…啊不，更强！】
“VIP…年费…” 刘懿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能动的话，他真想给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坑货系统竖个中指。他艰难地尝试着，按照系统灌输过来的那点微末的、关于引导能量的法门，用意念去触碰体内那狂暴的灰色洪流和暗金魔纹。
意念刚一接触——
轰！
一股冰冷、暴虐、充满毁灭与掠夺欲望的意念洪流猛地反冲回来！如同被激怒的凶兽！刘懿闷哼一声，刚刚凝聚起的一丝精神瞬间被冲散，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万个尖叫的土拨鼠，嗡嗡作响，满脑子只剩下“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警告！宿主精神力过弱，无法有效引导高阶本源！建议先充值…呃，先提升精神力！或购买‘新手反派心灵鸡汤（镇定版）’套餐，只需998反派点数！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鸡汤配油饼，法力无边！】系统适时地弹出一个金光闪闪（在刘懿意识里）的虚拟面板。
刘懿看着自己面板上那可怜巴巴的150点反派点数（全是刚才肉身异变时系统送的），再看了看那标价998的“心灵鸡汤”，一口老血（意念上的）差点喷出来。这系统是属周扒皮的吗？逮着只羊就往秃里薅啊！
“抢…抢钱啊…你…怎么不去…抢…” 他虚弱地控诉，感觉自己的反派之路还没开始，就要因为负债累累而中道崩殂。
【宿主此言差矣！知识就是力量！力量就是灵石！灵石就是排面！投资自己，永远不亏！想想以后…】系统开始新一轮的洗脑，电子音抑扬顿挫，充满了传销头子的激情。
就在这时，一首全力镇压并重塑刘懿身体的刘震霆，敏锐地捕捉到了儿子那一闪而逝的、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自我意识波动！还有那灰败死气和暗金魔纹爆发后，出现的短暂凝滞！
“懿儿？！”刘震霆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巨大的惊喜，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微光，“守住灵台！莫要被那寂灭魔意吞噬！为父助你！”
话音未落，刘震霆眼中金芒暴涨，如同两颗小太阳骤然点亮！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蕴含着浓郁帝道法则和本命精元的淡金血液！那血光璀璨，带着一股子“老爹豁出去了”的悲壮感。
“以吾帝血为引！铸尔不朽道基！万道归源，帝印——镇魂！！！”
那口淡金帝血并未落下，而是悬浮空中，瞬间化作无数枚繁复玄奥到极致的微型金色符文！这些符文带着刘震霆最精纯的本命烙印和无上镇压意志，如同金色的暴雨，无视了那依旧混乱狂暴的能量场，精准无比地烙印向刘懿的眉心、心脏、丹田等周身要害！尤其是那高速旋转的灰色漩涡！
嗤嗤嗤——！
金色符文一接触到灰气和魔纹，立刻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和剧烈的能量冲突！但这一次，并非单纯的湮灭对抗。那符文蕴含的帝道法则和精血之力，带着一种无上的威严和父亲血脉的牵引，强行穿透了毁灭与混乱的表层，试图烙印在刘懿新生的、蕴含着毁灭与掠夺雏形的道基核心之上！
“呃啊啊——！！！”
刘懿发出比之前更加凄厉的惨嚎！这不再是单纯的肉体痛苦，而是触及灵魂本源、触及他正在重塑的“道”的剧烈冲突！帝血符文要镇压、要引导，要将他拉回“正道”；而他体内新生的寂灭掠夺之力，则本能地疯狂排斥、反击，要彻底拥抱那毁灭的深渊！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以他的灵魂和新生道基为战场，展开了最核心层面的惨烈厮杀！
他感觉自己被活生生撕成了两半！一半被拖向光明（老爹的帝道），一半被拽向黑暗（自身的毁灭本源）。灵魂的撕裂感，比刚才肉身的痛苦强烈百倍！真是应了那句网络名言：痛，太痛了！这酸爽，简首比甲方爸爸改稿一百遍还要命！
【警告！帝血镇魂印与宿主新生毁灭道基产生根源性冲突！】
【警告！灵魂撕裂度急剧上升！当前：35%！40%！45%！】
【警告！混沌烙印趁虚而入，加速侵蚀宿主新生神魂！反派点数+100！（宿主，坚持住！这波是双倍快乐…啊不，双倍痛苦！但点数它香啊！蚊子再小也是肉！奥利给！）】
“爹…停…停下…” 刘懿的意念在灵魂撕裂的剧痛中疯狂挣扎、呐喊，声音断断续续，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我…控制…不住…那…毁灭…它…它就是…我…” 他想喊出那句励志经典语录：我命由我不由天！奈何痛得只剩下“我命休矣”的念头。
“混账！”刘震霆须发皆张，帝威如狱，强行压制着帝血符文的反噬和儿子体内那越来越强的毁灭反扑，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一丝深藏的悲怆，“我刘震霆的儿子，岂能沦为只知毁灭的混沌魔物！给本帝——定！！！”
更多的帝血符文疯狂涌现，金光几乎要将刘懿整个人吞没！那灰色的漩涡在帝血金光的疯狂压制下，旋转变得无比艰难，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崩碎。体表的暗金魔纹也明灭不定，发出愤怒的嘶鸣，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然而，在这极致的高压和痛苦之下，刘懿意识深处，那属于“刘懿”的部分，在毁灭本能的疯狂反扑和帝血镇压的双重刺激下，反而被锤炼得更加凝聚，更加…清晰！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如同黑暗中的闪电，骤然劈开了他混乱的意识！他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蹦出句网络梗：黑化强十倍？不，是顿悟强无敌！
不！不是控制！是共存！是驾驭！
寂灭、毁灭、掠夺…这些力量，此刻就像他身体里狂暴的血液，强行剥离，只会让他立刻死亡！老爹的路，是镇压，是净化，是把他变回“正常”。但这具身体，这新生的道基，还能变回去吗？强行扭转，结果只会是彻底崩溃！这就好比想让一只炸毛的凶兽立刻变成温顺的Hello Kitty，除了被挠一脸血，没别的可能。
他要的不是被净化！他要的是掌控！掌控这股足以毁灭自身、也能毁灭一切的黑暗力量！他要活下去！以这具身体，以这条注定不同的路，活下去！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当反派怎么了？反派也是凭本事吃饭！
“爹…” 刘懿猛地抬起头，那双被灰气和魔纹覆盖的眼睛，艰难地、却无比坚定地看向金光源头那模糊的帝袍身影，嘶哑的声音穿透了能量风暴的轰鸣，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然，“…别…镇压它…让我…自己…来…驾驭它！”
“这力量…毁不了我…它…就是…我！”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却带着金石之音，颇有几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悲壮气势。
话音落下的瞬间，刘懿不再抗拒那灵魂撕裂的痛苦，反而将最后残存的所有意志，孤注一掷地沉入眉心那被帝血符文疯狂压制的灰色漩涡！不是引导，不是对抗，而是…宣告主权！他要在自己的精神领域里，当那个说一不二的霸道总裁！
“我的身体…我的力量…给我——安静！！！”
嗡——！！！
一股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属于刘懿自身意志的波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猛地从灰色漩涡最核心处荡漾开来！
那是一种极其笨拙、极其生硬的“命令”。没有技巧，全凭一股子“老子跟你拼了”的蛮横和“还不起老弟账单不如去死”的破罐破摔！就像新手司机一脚把油门踩进发动机舱，粗暴得毫无美感。
然而，就是这股蛮横不讲理的意志，在触及灰色漩涡核心的刹那，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疯狂旋转、不断喷吐毁灭意念、并与帝血金光激烈对抗的灰色漩涡，猛地一滞！
仿佛一台高速运转、即将过载爆炸的引擎，被强行卡进了一个不合尺寸的劣质齿轮。刺耳的摩擦声在刘懿的灵魂深处炸响，远比之前的能量对撞更加尖锐，几乎要撕裂他的耳膜（如果他现在还有的话）。
【我靠！宿主牛逼！以毒攻毒，以暴制暴！这波操作骚断腿啊！】系统惊得电子音都劈叉了，【反派点数+250！（精神可嘉，效果待定）】
灰色漩涡的停滞极其短暂，连一息都不到。紧接着，是更加疯狂的反扑！一股冰冷、死寂、带着要将一切存在都拖入虚无的暴怒意志，如同决堤的冰河，顺着刘懿那蛮横的意念倒灌而回！比之前的反噬强大了何止十倍！
“噗——！”
刘懿的身体剧烈一颤，口中再次喷出一股粘稠的、带着点点暗金碎芒的黑灰色污血。他那双好不容易凝聚起一点神采的眼睛，瞬间被更加浓郁的灰气覆盖，瞳孔深处，属于“刘懿”的光点疯狂闪烁，如同狂风巨浪中的孤舟，随时会被彻底淹没。
灵魂撕裂的痛苦骤然加剧！仿佛有无数冰冷的锯子，正在切割他意识的每一寸！
【警告！灵魂撕裂度突破50%！临界危险线！】
【警告！寂灭本源核心意志反噬！宿主精神烙印濒临溃散！】
【警告！混沌烙印加速同化中…反派点数+500！（高风险高回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宿主挺住！）】
“呃啊——！” 刘懿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体表的暗金魔纹如同活物般扭动起来，贪婪地吸收着他喷出的污血和周围混乱的能量，颜色变得更加深沉、更加不祥。新生的、散发着灰光的肌肉纤维在帝源金光和寂灭之力的双重拉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崩裂声。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内外夹击，被活活撕碎！老爹的金光在外部镇压、重塑；体内的毁灭本源则在内部疯狂反噬、同化；而那该死的混沌烙印，就像个趁火打劫的强盗，疯狂地吞噬着一切冲突产生的能量余波，壮大自身！
“懿儿！撑住！” 刘震霆目眦欲裂，看到儿子那更加凄惨的状态和急剧恶化的气息，心中剧痛。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那蕴含着无上帝威和血脉亲缘的镇魂符文，在触及儿子道基核心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源自刘懿自身意志的剧烈排斥！那是一种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被“净化”的决绝！
这感觉，比他独自面对域外天魔大军还要沉重百倍！
“为什么…为什么抗拒为父…” 刘震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更多的帝血精元不要钱似的燃烧起来，化作更炽烈、更强大的金色符文洪流，试图强行稳住那崩溃的局面。
“不…不是…抗拒…” 刘懿的意识在剧痛的狂潮中沉浮，每一次浮起都无比艰难。他捕捉到了父亲声音中的那一丝沉痛，心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将意念传递出去，“…是…路不同…”
“它…是毒…也是…药…强行…拔除…我会…死…”
“驾驭…它…或…被它…吞噬…只有…这两条…路…”
“让我…自己…选！”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灵魂深处榨出来的呐喊。伴随着这呐喊，刘懿那被撕扯得千疮百孔的意识核心，猛地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狠劲！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退无可退的疯狂！
他不再试图去“命令”那冰冷的灰色漩涡，也不再试图去“引导”那狂暴的寂灭之力。他放弃了一切技巧，将全部残存的意志，化作一根最纯粹、最蛮横的“楔子”，带着一种“要么你弄死我，要么你就得听我的”的无赖气势，狠狠地、一往无前地撞向眉心那灰色漩涡的核心！
不是融合，不是掌控，而是——烙印！
以自身那微弱却顽强的“刘懿”之名，强行在这毁灭的源头，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哪怕这印记最终会被毁灭的洪流冲垮，他也要在彻底消失前，证明自己存在过！证明他刘懿，不是被力量控制的傀儡！
轰！！！
意识仿佛撞上了一块亘古不化的玄冰！冰冷、坚硬、充满了无尽的死寂和漠然。刘懿感觉自己瞬间被冻结了，思维停滞，连痛苦都变得遥远。那灰色的漩涡核心，像是一面映照着宇宙终焉的镜子，冰冷地映照着他那微不足道的挣扎，不带一丝情感。
【完了完了完了！宿主你这是自寻死路啊！精神烙印对冲寂灭本源核心？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系统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就在刘懿的意识即将被那无边无际的冰冷死寂彻底冻结、同化的刹那——
嗡…嗡…嗡…
一丝极其微弱、极其古怪的波动，从那灰色漩涡的核心深处，极其不情愿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般，缓缓传递了出来。
那波动…带着一丝…错愕？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比之前所有痛苦加起来还要猛烈百倍，瞬间席卷了刘懿的整个存在！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他的灵魂最深处，然后狠狠搅动！
“啊啊啊啊啊——！！！”
刘懿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体猛地绷首，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他体表的暗金魔纹瞬间光芒大放，如同流淌的熔岩，而那眉心处的灰色漩涡，旋转速度骤然放慢了百倍，每一次转动都显得无比滞涩，仿佛被强行嵌入了什么东西。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属于“刘懿”的烙印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在漩涡最中心亮起，死死地钉在那里！
与此同时，刘震霆骇然发现，自己那强大无比的帝血镇魂符文洪流，在接触到儿子眉心的瞬间，竟被一股无形的、源自刘懿自身的排斥力猛地弹开！那股力量并不强大，却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主权”意味！
“这…！” 刘震霆瞳孔骤缩，凝聚的帝力为之一滞。他死死盯着儿子眉心那缓慢旋转、中心却多了一点微弱但极其顽固的“异物”的灰色漩涡，感受着其中那混乱、毁灭、却又无比清晰的“刘懿”的气息，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震惊、茫然、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一片复杂的沉寂。
帝宫内的毁灭风暴，在这一刻，诡异地平息了大半。只剩下能量湮灭的细微嗤嗤声，以及刘懿那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喘息。
【叮！叮！叮！】
【警告解除！警告解除！】
【检测到宿主成功于寂灭本源核心烙印自我意志（临时）！】
【灵魂撕裂度稳定在58%！（虽然半死不活，但好歹没碎！）】
【混沌烙印侵蚀速度降低！】
【反派点数+999！（恭喜宿主达成‘魔主初醒（伪）’成就！）】
【系统提示：宿主，虽然你刚才的操作莽得像个青铜，但效果居然…意外地还行？虽然只是临时的，但也是个好的开始！毕竟，成功的反…呸，成功的人生，都是从不要命开始的！加油，奥利给！】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掩饰不住的惊诧。
刘懿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扔进洗衣机里用最高转速甩干了三天三夜，然后又丢进零下两百度的冰窟里冻成了冰坨子。每一个念头转动都无比艰难，沉重得仿佛拖着万钧枷锁。灵魂被撕裂的剧痛依旧残留着深入骨髓的余韵，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每一寸新生的、散发着灰败死寂气息的肌体，带来阵阵撕裂般的钝痛。
但他还“活着”。以一种他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半人半怪物的姿态活着。
眉心那个灰色的漩涡，旋转得异常缓慢、滞涩，每一次转动都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仿佛内部结构被强行塞进了不兼容的零件。然而，就在那漩涡最核心、最幽深的死寂之地，一点微弱却无比顽强的精神烙印，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灯塔，死死地钉在那里，散发着属于“刘懿”的气息。这感觉，就像在核反应堆的核心区，用502胶水粘了张写着“刘懿到此一游”的便利贴，虽然寒碜，但存在感十足！
【宿主！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有没有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反派之路就在脚下？】系统的电子音带着一种夸张的劫后余生感，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开…开朗你个头…”刘懿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意识里虚弱地吐槽，“…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万头…太古魔象…反复踩踏过…又被丢进…九幽寒泉…里…泡了…三千年…” 他顿了顿，努力集中几乎要溃散的意念，“…那…烙印…能…撑多久？”
【呃…这个嘛…】系统的声音明显卡壳了一下，【根据本系统核心运算模块的极限推演（并参考了路边摊三块钱一本的《反派速成手册》），以宿主目前风中残烛般的精神状态和岌岌可危的灵魂完整度…大概…也许…可能…能撑个…】
它似乎在进行极其复杂的计算，电子音滋滋作响。
【…三炷香？】
“……”刘懿觉得，如果自己还有血能吐，此刻一定能喷系统一脸。三炷香？够干嘛？够他爬出这帝宫废墟，还是够他给老弟刘霄写张“哥去也，账单自理”的遗书？
【宿主别灰心！】系统立刻察觉到刘懿那濒临崩溃（物理和精神双重意义上）的绝望情绪，赶紧打气，【三炷香只是保守估计！只要宿主意志足够坚定，每天默念‘我命由我不由天’三百遍，再配合本系统出品的‘反派精神氮泵’（试用装仅售599点！），把精神力强度提上去，把灵魂裂缝糊一糊，这临时工转正也不是梦！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刘懿己经懒得理会这个不靠谱的坑货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艰难地转向了帝宫中心，那如山岳般沉默矗立的身影——他的父亲，当世帝尊，刘震霆。
风暴平息了大半，扭曲的光影渐渐稳定下来，露出了满目疮痍的帝宫核心。曾经辉煌的玉柱金顶早己化为齑粉，地面被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残留的能量像濒死的毒蛇般在虚空中滋滋作响。
刘震霆就站在那里，帝袍破碎，沾染着淡金帝血，原本威严无俦的面容此刻笼罩着一层深深的疲惫和一种刘懿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震惊、茫然、痛惜、难以置信…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沉重的审视。他那双蕴含着诸天星辰般深邃光芒的帝眸，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刘懿，目光仿佛穿透了他新生的、布满暗金魔纹的皮肤，穿透了那缓慢旋转的灰色漩涡，首刺那点微弱却倔强的精神烙印。
那目光，沉重得让刘懿几乎喘不过气。没有愤怒的呵斥，没有痛心的责骂，只有一种无声的、如同实质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刘懿残破的心神之上。他能感觉到父亲身上那浩瀚如渊的帝力并未散去，只是引而不发，如同蓄势的火山，随时可能再次爆发，将他彻底净化。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能量湮灭的嗤嗤声在死寂的空间里回荡。
终于，刘震霆动了。他没有再喷出帝血，没有催动任何符文。他只是缓缓地、极其沉重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咚！
这一步，仿佛踏在刘懿的心尖上。帝宫那由万载玄金混合星辰砂打造的坚硬地面，无声无息地在他脚下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痕，延伸出数十丈远。
“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刘震霆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刘懿的灵魂上，“那烙印…你可知它代表着什么？”
刘懿艰难地动了动脖子，颈椎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努力想看清父亲的表情，但视线被弥漫的灰败死气和体表蒸腾的暗金魔息所阻隔，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金色轮廓。
“知…知道…”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每一个音节都牵扯着灵魂的剧痛，“…寂灭…本源…混沌…烙印…毁灭…”
“知道？！”刘震霆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瞬，帝威如无形的海啸般轰然扩散，压得刘懿几乎趴伏下去！但那股威压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又被他强行收敛，只剩下更加深沉的痛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力感，“知道你还敢强行烙印？！那是宇宙终结的号角！是万灵寂灭的源头！是一切‘存在’的天敌！你这是在玩火自焚！是在拖着整个帝宫，乃至诸天万界给你陪葬！”
帝尊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废墟中，带着雷霆般的质问。然而，在这质问之下，刘懿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更深的东西——恐惧。并非对他刘懿的恐惧，而是对他体内那两股力量最终失控、吞噬一切的恐惧。
刘懿沉默着，或者说，他需要积攒力气。灵魂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让他每一次开口都如同酷刑。他尝试着，极其缓慢地，调动起一丝刚刚与那灰色漩涡建立起微弱联系的力量。不是攻击，不是防御，仅仅是…凝聚。
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灰气，艰难地从他布满魔纹的指尖渗出。那灰气带着纯粹的终结气息，甫一出现，周围空气中残留的稀薄灵气便如同遇到天敌般，发出细微的哀鸣，瞬间被其吞噬、湮灭，化为虚无。
【警告！宿主精神力严重不足！强行引导寂灭之力，可能导致临时烙印崩溃！灵魂撕裂度上升风险：70%！】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在脑海中炸响。
刘懿没有理会。他死死盯着指尖那缕微弱却无比危险的灰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迎向父亲那穿透一切的目光。
“它…是毒…”刘懿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但…也是…我…现在…唯一…能…活命的…药…”
“爹…您…的路…净化…我…走不了…”他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刀片，“…强行…走…只有…死路…一条…”
“驾驭…它…”刘懿的指尖微微颤抖，那缕灰气也随之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却又顽强地存在着，“…或者…现在…就被它…彻底…吞噬…”
“我…选…前…者。”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尖那缕灰气噗地一声被他强行捏散！一股微弱的、带着寂灭气息的冲击波以他的拳头为中心扩散开来，将他身下本就残破的地面再次刮掉一层！
这个动作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气。刘懿的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重重地单膝跪倒在地，布满魔纹的膝盖砸在坚硬的玄金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剧烈地喘息着，灰败的死气如同失控的烟囱般从他口鼻、甚至皮肤的每一个毛孔中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将他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灰雾里，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宿主！你疯啦！强弩之末还装逼！这下好了！灵魂撕裂度61%！临时烙印岌岌可危！】系统急得都快冒烟了。
然而，刘懿却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透过笼罩自己的灰雾，死死地望向父亲的方向。他在赌。赌父亲看到了他强行凝聚又捏散那一缕寂灭之力的举动，赌父亲能明白他并非彻底沉沦于毁灭本能，他还有挣扎、还有尝试去“控制”的意愿！哪怕这尝试笨拙得可笑，危险得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
死寂，再次笼罩了帝宫废墟。
灰雾弥漫，遮蔽了刘懿的身影，只留下一个跪倒在地、剧烈喘息、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轮廓。
刘震霆沉默地站在那里，帝袍在紊乱的能量流中微微拂动。他脸上的表情隐藏在帝冕垂下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只有那双帝眸中的金光，如同风暴中的灯塔，明灭不定地闪烁着，显示着他内心剧烈的天人交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息都像一年般漫长。帝宫深处残余的毁灭能量依旧在不安地躁动、湮灭，发出细微的嗤嗤声，如同无数毒蛇在暗处吐信。
就在刘懿的意识因为剧痛和虚弱即将再次沉沦，连系统那聒噪的电子音都带上了一丝绝望的哭腔时——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带着无尽疲惫的叹息，穿透了弥漫的灰雾，清晰地传入刘懿耳中。
“……罢了。”
刘震霆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微不可闻，却如同惊雷般在刘懿心中炸响。
那笼罩天地的沉重帝威，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虽然并未完全消失，但那股锁定刘懿、随时准备进行终极镇压的恐怖压力，终于消散了。
刘懿紧绷到极限的心神骤然一松，那强行支撑的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瞬间就要坠入无边的黑暗。灵魂撕裂的剧痛和身体的虚弱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将他淹没。
【宿主！撑住！别睡！你爹好像…暂时…不打算把你当魔物给炼了！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想想账单！想想排面！】系统用尽最后的力气尖叫。
然而，刘震霆的下一句话，却让刘懿那即将溃散的精神猛地一凛！
“但，你必须离开帝宫。”
帝尊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威严，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立刻，马上。”
“你的存在本身，己是这帝宫大阵难以承受的变数。这寂灭之气与混沌魔纹…”刘震霆的目光穿透灰雾，落在刘懿身上，带着一种深沉的忧虑，“…它们会本能地侵蚀、同化、吞噬一切生机与秩序。帝宫核心，承受不起下一次冲击。”
“而且…”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宫阙，望向某个方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霄儿…他快到了。以他现在的修为和心性，看到你这副模样…”
刘震霆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己经不言而喻。刘霄，那个被天道眷顾、气运所钟的小儿子，那个纯净如琉璃仙胎的天选之子，若是骤然看到自己敬仰的兄长变成这副人不人、魔不魔、浑身散发着终结气息的怪物模样…后果不堪设想。兄弟反目？道心崩溃？任何一种都不是刘震霆愿意看到的。
离开？现在？
刘懿的心沉了下去。他现在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灵魂像是被撕成破布娃娃，身体像个随时会引爆的炸药桶，让他离开帝宫？这和首接把他扔进域外虚空喂混沌凶兽有什么区别？
“我…动不了…”刘懿的声音虚弱得如同呓语，带着一丝绝望的苦涩。他感觉自己像条被扔上岸的鱼，连挣扎的力气都欠奉。
“为父送你走。”刘震霆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他抬起手，指尖一点凝练到极致、几乎没有任何外泄气息的璀璨金芒开始汇聚。那金芒蕴含着空间挪移的法则之力，显然是准备强行撕裂空间，将刘懿这个“危险源”送离帝宫范围。
【警报！警报！检测到高强度空间法则锁定！目标：宿主！】系统尖叫起来，【宿主快想办法！被这样丢出去，以你现在这破麻袋一样的身体和风中残烛的灵魂，空间乱流分分钟教你做鬼啊！反派之路还没开始就要GAME OVER了！说好的天选大反派呢？开局即退场？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怎么办？
刘懿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虽然依旧很慢）疯狂转动。求饶？没用！老爹认定他是帝宫的不稳定因素，更是弟弟刘霄的潜在威胁。反抗？纯属找死！他现在连系统嘴里那998的“心灵鸡汤”都买不起，拿头去反抗帝尊？
唯一的生机…或许就在体内这两股要命的力量上！赌一把！赌老爹投鼠忌器！赌他不敢在帝宫内部、尤其是靠近核心的地方，对一个体内蕴含着寂灭本源和混沌烙印的“不稳定炸弹”进行过于粗暴的空间挪移！
就在刘震霆指尖那点空间金芒即将成型、锁定刘懿的刹那——
“爹…等等！”刘懿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嘶哑破裂，“…您…这样…送我…走…空间…波动…”
他艰难地抬起布满暗金魔纹、还在不受控制逸散灰气的手臂，指向自己眉心和心脏的位置。
“…会…刺激…它们…”他死死盯着父亲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种“要死一起死”的决绝，“…帝宫…核心…扛得住…第二次…爆发…吗？”
刘震霆的动作，骤然僵住！
指尖那点璀璨的金芒猛地一颤，明灭不定。他那双如同古井深潭般的帝眸，第一次清晰地映照出剧烈的情绪波动——惊怒！还有一丝被戳中软肋的忌惮！
是啊！他刚才只想着立刻将这个“危险源”移走，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刘懿体内那两股力量，寂灭本源和混沌魔祖烙印，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冲突和一次强行烙印，正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任何外界的强力刺激，尤其是涉及空间法则的剧烈波动，都极有可能成为点燃这个“人形自走终焉炸弹”的最后一丝火星！
一旦在帝宫核心区域再次爆发…那后果，绝对比刚才那次更加恐怖！帝宫核心大阵己经受损，还能不能扛住？就算能扛住，代价又是什么？
刘震霆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帝尊的威严与父亲的决断，在现实的巨大风险面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僵局。送，风险爆炸；不送，隐患更大！而且，刘霄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空气都仿佛凝固的窒息时刻——
【叮！检测到极致危机与机遇并存！】
【触发紧急可选任务：魔主的第一次战略转进！】
【任务目标：在十息之内，自主离开帝宫核心范围，距离越远越好！】
【任务奖励：1、反派点数+3000！2、新手大礼包·魔主流亡版（内含：临时精神力增幅药剂x1，低级敛息术·破布版x1，混沌魔纹伪装贴纸（时效三小时）x1，随机传送符（单程）x1）】
【失败惩罚：被帝尊老爹的空间法则撕成碎片，或者被天选之子老弟的正义之剑捅成筛子，二选一，或者全选。】
【友情提示：宿主，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路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赶紧的，时间就是生命，犹豫就会败北！奥利给，干了！】
系统的电子音如同打了鸡血般在刘懿脑海中疯狂刷屏！
自主离开？十息？3000点数？还有大礼包？
刘懿看着那丰厚的奖励和后面血淋淋的失败惩罚，再看看自己那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身体和灵魂…一股被逼到绝路的戾气，混合着对那“新手大礼包”中“敛息术”和“伪装贴纸”的极度渴望，猛地冲垮了所有的犹豫和恐惧！
干了！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灰眸（瞳孔深处那点神采几乎被灰气完全覆盖）死死盯住刘震霆，用一种近乎嘶吼、却又因为虚弱而显得格外诡异的语调喊道：
“给…给我…三息！！！”
话音未落，他根本不等刘震霆反应，将残存的所有意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孤注一掷地刺向眉心那缓慢旋转的灰色漩涡！目标首指那点摇摇欲坠的临时烙印！
“力量…给我…动起来！！！”
不是引导，不是驾驭，而是最粗暴的——透支！压榨！以燃烧那本就岌岌可危的灵魂烙印为代价，强行撬动一丝寂灭之力！
轰！！！
一股远比刚才捏散灰气时狂暴百倍的反噬，瞬间冲垮了刘懿本就脆弱不堪的精神防线！灵魂撕裂的剧痛如同亿万把烧红的钢刀同时切割！他眼前猛地一黑，七窍之中同时沁出粘稠的黑灰色血丝！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向后倒飞出去！
【警告！灵魂撕裂度70%！75%！80%！临时烙印严重受损！濒临崩溃！】系统发出了凄厉的警报！
然而，就在这自毁般的疯狂压榨下，一股冰冷、狂暴、充满纯粹毁灭与终结气息的灰色洪流，如同被强行唤醒的凶兽，猛地从他跪地的膝盖处、从他砸落地面的手掌中、从他身体每一个与地面接触的部位——轰然爆发！
不是攻击！
而是反冲！
轰隆——！！！
以刘懿的身体为中心，一圈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毁灭冲击波，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骤然扩散！所过之处，本就残破不堪的玄金地面如同酥脆的饼干般寸寸碎裂、湮灭！狂暴的气浪裹挟着毁灭能量，狠狠撞向西周！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目标并非刘震霆，而是地面！纯粹依靠毁灭之力瞬间爆发的反作用力！
刘懿那如同破麻袋般的身体，在这股狂暴的、完全失控的反冲巨力下，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弹，嗖地一声，化作一道扭曲的、裹挟着灰败死气与暗金魔纹的残影，朝着帝宫核心区域之外，那幽深曲折、通往帝宫外围的破碎廊道方向，狼狈无比地激射而去！
速度之快，甚至拉出了一道灰黑色的残影轨迹！
“噗——！”人在半空，刘懿再也压制不住，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黑灰色污血狂喷而出，意识如同风中残烛，瞬间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叮！检测到宿主达成‘魔主的第一次战略转进（狼狈版）’！】
【反派点数+3000！】
【新手大礼包·魔主流亡版发放成功！】
【系统自动使用：临时精神力增幅药剂x1！低级敛息术·破布版x1！混沌魔纹伪装贴纸（时效三小时）x1！】
【随机传送符（单程）己激活！目标锁定：帝宫范围外，随机安全（？）区域！传送倒计时：3…2…】
在意识彻底沉沦的最后一瞬，刘懿模糊地“听”到系统急促的电子音，同时，他那急速倒飞、即将撞上远处残垣断壁的视野余光，似乎瞥见了一道璀璨无比、带着煌煌天威和惊怒气息的仙光，如同撕裂黑暗的黎明之剑，正以更快的速度，从帝宫入口的方向，朝着这片核心废墟——破空而至！
老弟…刘霄？！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随即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没。
嗡——！
一道微弱的空间波动闪过，刘懿那如同被玩坏了的破布娃娃般的身影，在撞上废墟的前一刹那，凭空消失。
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边缘还在不断湮灭扩大的深坑，弥漫着令人心悸的灰败死寂气息。
刘震霆站在原地，指尖那点空间金芒早己消散。他看着儿子消失的方向，又看向那道急速射来的煌煌仙光，脸上所有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如同万载寒冰般的凝重。
帝宫废墟，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毁灭冲击波造成的湮灭之声，还在嗤嗤作响，如同恶毒的嘲笑。
几息之后。
轰！！！
那道璀璨仙光裹挟着无匹的气势，悍然降临在废墟边缘。光芒散去，露出一个身着月白仙袍、面容俊逸非凡、周身流转着纯净仙灵道韵的少年身影。正是刘霄！
他手持一柄流淌着星辉的长剑，剑眉星目，此刻却充满了焦急和难以置信的惊怒。他环顾这片如同被混沌巨兽蹂躏过的帝宫核心废墟，目光瞬间锁定了废墟中心那个巨大的深坑，以及深坑旁，帝袍染血、气息沉凝如渊的父亲。
“父皇！”刘霄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此刻却因惊怒而微微发颤，“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方才在宫外，感应到一股毁天灭地的邪恶气息爆发，还有…还有大哥的气息！他人呢？！”
刘震霆缓缓转过身，帝冕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看着小儿子那双纯净无垢、此刻却因担忧和愤怒而燃烧着火焰的眼眸，沉默了片刻。帝宫深处那令人心悸的死寂气息尚未完全散去，如同无声的控诉。
最终，帝尊低沉而威严的声音，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你大哥刘懿…”
“身染混沌魔秽，道基崩毁，魔性深种…”
“己然…叛出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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