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吴依没有进宫当值,也没有告罪请假,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旷工了。
秦越下朝后走进御书房,表情没什么变化,久久没等到吴依的茶,又看到忠保一个人立在那里,才觉出些不对来。
“吴大人何在?”
“他,他还没来。”
忠保愁苦着脸,不明白吴大人又在唱哪一出,昨日从石府出来就不太对劲,今天索性不来了,也没有让人带信告假,当真是有吞天巨胆。
“你这几日一直跟着他,他没说什么?”
“昨日吴大人去了石大人府上,奴才看他像是哭过......”
“石力欺负他了?”
“不像。”
秦越拿起一本奏折放到面前,久久没有翻开,吴白衣上次受伤闭着眼睛流泪的样子还在眼前,没吃上饭也委屈得包了泪花,如今又哭了,当真是越来越受不得委屈。
“你去天香楼准备些酒菜,给他送过去,看看是不是病了。”
“是。”
秦越翻开奏折,连续几本都是奏事折,也连续几本都与吴白衣有关系。
礼部参他言行无状,肆意妄为,擅自使唤忠保公公,太过逾矩;户部参他在御书案妄议朝政,出言干涉;吏部也参他,说他在太学院里大放厥词,影响不好......
只有工部,没有参他,但言辞恳切,求秦越将吴白衣派往工部,创造更多有利民生的好工具。
秦越拧起眉,不知吴白衣怎么树起这么多的敌人,难道是因为那些赏赐?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他食指轻叩着御案,思考着如何去进行调整。
淑太妃在这时不请自来,扯过吴白衣的坐椅坐在秦越的正对面,冒着兴奋的八卦眼神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
“淑太妃,你并不是第一天认识朕。”
“是第一天认识 。”淑太妃又扭头找起人来,没有看到吴白衣,略微露出失望神色。
“难道你对选秀纳妃之事如此抵触,还总是推三阻四,原来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你怎么不跟本宫明言?只要是你喜欢的,本宫都会喜欢,还会为你铺路......”
秦越打断她:“淑太妃在说什么?朕听不懂。”
“哟,都人尽皆知了还跟我藏着掖着?”淑太妃用看透一切的眼神望过去,“你不用不好意思,史书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你不必因为异于常人而有太大负担。”
秦越放下奏折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淑太妃:“还请明言。”
淑太妃捏着帕子捂着嘴笑了好一阵,以长辈口吻语重心长地说:“吴大人与你是自小的情意,长得好看,性子也招人喜欢,你心仪于他很正常,我要是跟这么好的一个人朝夕相处,也会倾慕于他。”
“吴白衣?我们不是......”
淑太妃打断秦越:“听我说完,你心仪于他是一回事,让他不受人诟病又是另一回事。吴大人出身不算高贵,最多算个书香门第,你给他如此盛宠,难免会惹来朝臣忌惮、弹劾......”
“淑太妃!”秦越的语气严厉不少,“我与吴白衣不是你想的那样,以后这种话,不可再言。”
将人赶走后,秦越再翻看起刚刚看过的那几本奏折,蓦地就明白了。
这字里行间的批判,并不是针对吴白衣本身,而是针对他们以为的吴白衣承了后宫之宠,这并不是批判,而是嫌弃。
真是荒唐!
荒唐至极!
难怪他今日不进宫,想来已经知道了群臣对他的议论猜测、听到了那些秽耳污言。
秦越召来秦钰,让他去查流言的源头。
“皇兄,你也应当自省,吴大人的清白,有一大半都是你毁了的。”
秦越压着眸子看过去。
秦钰顶着发麻的头皮说:“你与吴大人相处,全然不似君臣,你威严不够,他恭敬不足,你们还时不时有肢体碰触,任谁看了都不免多想。”
秦越一怔,他已经是三十出头的灵魂,而吴白衣却还没及冠,他不过是把对方当成个孩子,于小事上不予计较,到了旁人的眼里,就变成了别的味道。
“罢了,你去传旨,让他去工部,官职就五品工部侍郎。”
旨意很快就到了吴府,吴依气恹恹地接了旨,转身便回了屋,连句留秦钰喝茶的客套话都没说。
秦钰见她脚步虚浮,精气神不足,多嘴问了一句:“吴大人可是病了?”
“不,只是没有睡好罢了。”
她生平第一次有绯闻,被人造黄谣,心情非常的不美妙,昨晚迟迟没能睡着,半夜里实在气不过,爬起来点了灯,奋笔疾书了好大一通才算舒服了些。
“那你好好休息,明日便去工部当值,估计以后,都不会再回到御书房了。”
“多谢五殿下吉言。殿下可相信我与陛下之间的清白?”
“相信。”
“那殿下可知朝中有多少人不相信?流言又是从何处而起?”
“这......”
“就不为难殿下了,恕臣不远送。”
吴依转身回了屋,坐在桌前仍是气难平,若是自己不计较,那些给自己造了谣的人,不会就这么风平浪静地当无事发生吧?
那也太不公平了。
必须要想个什么方法反击回去才行。
当天夜里,墨九久违地出现在御书房。
“说,吴白衣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吴大人先是在屋子里骂了一阵,捶了被子打了枕头,又翻来覆去没睡着,半夜又爬起来拿出记仇的专用册子写了很长时间,天快亮才睡着,因此没来上朝。”
秦越手一伸,便得到一个厚厚的小册子,翻开第一页,赫然就是自己的名字。
不过又被划掉了。
再往后翻,好几个大臣的名字也在那儿摆着,还有几个人她应该是不知道姓名,吴依画了他们大概的样貎特征,看起来极为喜感。
这些页码里绝大部分名字都被划了,秦越猜测可能是不生气时划掉的,表示不再计较。
吴白衣倒也不算是斤斤计较之人。
翻到最后一页,秦越的名字被写得特别大地摆在那里,旁边还画了不少进攻的小人,可见是把他恨到了骨子里。
“墨九,昨天吴白衣回府骂的人是谁?”
“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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